“狂揽”人才的杭州，总和生育率为何成浙江“洼地”？

潮新闻 记者 杨一凡

近日，中国人口与发展研究中心提交的一份报告指出，初步测算2022年中国总和生育率已下滑至1.09，在目前世界上人口过亿的国家中属于最低生育水平。

人口问题再度冲上热搜，年轻人为啥不爱生娃也在网络上引发热议。

(资料图片)

其中一个数据也引发大家好奇——人口流入大市杭州，总和生育率仅0.96，低于此次测算的全国水平，在浙江“垫底”。为何一边吸引人口，一边总和生育率却成了“洼地”？

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首先必须说说，什么是总和生育率。这一数据，是指 平均每位育龄妇女的生育子女数。 一般来说，总和生育率2.1是维持代际更替、人口稳定的基本条件；1.5是高度敏感警戒线，有跌入“低生育率陷阱”的可能。

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数据显示，全国总和生育率为1.3，已经低于这条警戒线。浙江省统计局去年9月公布《人口“浙”十年之人口自然变动》数据显示，1990年，浙江省的总和生育率为1.4，2000年下降到1.04，2010年继续下降到1.01，2020年有一定回升，达到1.04。

具体到各个设区市，总和生育率有一定差异。杭州、宁波等浙北地区，比衢州、丽水等浙西、浙南地区低。其中， 总和生育率最高的是衢州，达到1.37， 总和生育率最低的是杭州，只有0.96。

数据来源：《人口“浙”十年之人口自然变动》

而数据同样显示，在浙江，每5个常住人口中就有2个流动人口。杭州在吸引人口方面更是表现突出，2022年末，全市常住人口为1237.6万人，与2021年末相比，增加17.2万人，增量在全省11个地市中位列第一。

杭州市规划委员会专家委员会汤海孺委员在接受潮新闻记者采访时表示，近年来，杭州经济社会发展较快，特别是此前电商等产业迅猛发展，吸引了众多相关行业人才来到杭州。总体上，杭州外来人口中相当比例均为年轻群体。

这就不由带来疑问，来杭州的年轻人这么多，为何总和生育率仍在全省“垫底”？

汤海孺表示，这背后是多方面因素作用的结果。

首先，总和生育率往往跟经济发展水平相关。 从人口结构来看，中国人口年龄结构呈倒三角形，即年轻人口数量比老年人口少，相应的育龄妇女人数也相对少。至于杭州，虽然近些年外来人口数量有大幅增加，但当前 年轻人结婚及生育年龄普遍推迟，加上生育政策未放开之前，数量较多的育龄妇女仅生育一个小孩，一平均自然拉低了总和生育率。

再有，随着社会发展，年轻群体的生育观念也在发生变化。 如今的年轻群体更关心自的发展，很多年轻人不想被生育束缚，部分女性也担心如请产假可能影响职场升迁等。

此外，养育成本高企，也是不容忽视的影响总和生育率的现实因素。 “大城市生娃养娃，不论是时间精力还是金钱成本都很高，这也压抑了年轻一代的生育意愿。”汤海孺说，很多外地年轻人到杭州，从结婚、购房到生育、养育孩子，经济压力很重。

潮新闻记者注意到，育娲人口研究发布的《中国生育成本报告2022版》显示，中国家庭0-17岁孩子的养育成本平均为48.5万元。分地区看，上海排名第一，养育成本超过100万元，北京排名第二，养育成本约为97万元， 浙江排名第三，养育成本约为72万元。 不难推测，杭州的养育成本应当会高于72万元。

部分地区0-17岁孩子平均养育成本。杨一凡/制图

潮新闻记者也采访了多位在杭工作的30岁左右的年轻人。参加工作已经六年的肖女士表示，生孩子压力都在女性身上，对个人身体、事业发展等没有什么好处，还会严重约束自我发展空间。

去年刚刚诞下一胎的谢女士说，经历了一次危险的生产经历后，自己不敢再生二胎，而且带娃成本也很高，住月子中心、请月嫂的支出不菲。

由此来看，大量未婚未育年轻人流入，可能不像我们想象那样能够大幅拉高总和生育水平。

针对总和生育率低、出生人口数下降等趋势，杭州近年来政策频出，包括延长产假，在保障性住房配给方面对三孩家予以专门支持，拿出真金白银发放育儿补贴等。

杭州卫健委此前表示，在实施育儿补助的同时，还拟结合本地实际，在生育补助减轻负担、发展普惠托育服务、优化生育休假制度、实施住房、购车支持政策、减轻家庭教育压力、构建新时代新型婚育文化等方面加大努力。

汤海孺指出，一些发达国家过去为了鼓励生育发放补贴，有的力度比杭州还大，但收效甚微，“提升杭州的总和生育率，并非一朝一夕的事，还是要从长远出发，从文化观念等角度鼓励年轻人生育，除了要有政府真金白银的付出，更需要社会共同努力和更多维度的保障和减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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